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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博网页登录版.专访王家葵:以软文笔传递古代“专门之书”的硬核知识

发布时间:2024-02-16 09:22:56 来源:ballBET贝博BB艾弗森 作者:贝博艾弗森体育网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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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1月9日,“2023名人堂年度人文榜·十大好书”正式名单揭晓。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药理教研室教授王家葵著的《〈本草纲目〉通识》位列其中。很多人对李时珍和他的《本草纲目》名字耳熟能详。但如果继续追问下去就会发现,这种“熟悉”基本都浮于表面。真正翻阅原书的人寥寥无几。偶然打开者,也基本茫然无从下手,大有“不明觉厉”之感。所以这本书内容到底是什么,结构是怎样的,很多人并不清楚。

  王家葵教授以其深厚的学养和幽默的笔调,将《本草纲目》这部很多人名“熟”而实不“悉”的经典畅达地给予讲解。极具“理性思维”的他,始终以“观察者”的身份,用清新舒朗的语言给予条分缕析的讲述,为读者提供了进入这部杰出中医药学著作的良好路径。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除了诗词歌赋、小说话本戏曲等文科类别,还存在着不少偏自然科学类或者技术类的典籍,同样也蕴含着极其丰富的文化价值、文明信息,不容忽视。比如《本草纲目》《水经注》《齐民要术》《天工开物》《九章算术》《营造法式》《救荒本草》《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长物志》《农桑辑要》《南方草木状》《荆楚岁时记》《神农本草经》《植物名实图考》等等。在传统学问中,天文、地理、算术、农业、医学、生物学等偏于理工学科的学问,属“专门之学”,相关著作被称为“专门之书”。或许是出于我国古代社会有“重文轻理”的倾向,这类书在大众读者中的知名度,远远不如诗词歌赋等文科类典籍。

  自近代以来,自然科学越来越受到重视。我国传统文化中的“专门之学”、“专门之书”也开始引起一些有识之士的重视。在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药理教研室教授、学者、作家王家葵看来,“在当下,我们还应进一步加大对这类典籍的深入挖掘和传承,但专家学者们对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科技文明典籍的介绍和转化还有所欠缺。较之于文学、经学、诸子之经典,阅读这些书,更需要领域内的专业人士提供导读或通识,兴趣者能够‘得其门而入’,行外人士若得到好的指引,也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2023年6月底,中华书局推出的“中华经典通识”丛书第二辑,邀请卓越的专家学者为大众写书,将其在书斋里皓首穷经研究的学术成果转化为公共知识,滋养现代人的心灵和精神家园。在《唐诗三百首》《世说新语》《三国演义》《红楼梦》等之外,丛书涉及的经典还包括了《本草纲目》。较之于文学、经学、诸子之经典,以《本草纲目》为代表的自然科学类著作,显然更需要领域内的专业人士提供导读或通识,以俾兴趣者能够“得其门而入”。从中华书局的丛书计划来看,不仅有《〈本草纲目〉通识》,也有如《〈水经注〉通识》《〈考工记〉通识》《〈黄帝内经〉通识》《〈周髀算经〉通识》《〈营造法式〉通识》等,或已经完稿,或也在积极筹备中。

  明代嘉靖万历年间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周秦汉唐以来本草学的集大成,其引证之后的阐述,分析入微。作为我国最重要的医药学典籍之一,《本草纲目》在世界上也深受重视。英国著名科学史家李约瑟曾评价为“最伟大的科学成就”。

  然而,这么重要的一部“必读书目”对普通读者来说,却颇有阅读门槛。王家葵教授说,“按照四库分类,传统医学文献只是子部杂书中的一个小门类,而以本草为代表的药学文献又只是庞大学文献中的一类。即使是文科学者,对医药文献,尤其是隐藏在其中的本草文献都比较陌生。李时珍这个名字也基本上被符号化了。符号之外,这位十六世纪的中国伟大医药家的样貌、性格、生平等,并不为多人所了解。对于现代人来说,《本草纲目》不是每个人都非读不可的书。但如果要读,一个非专业读者,读懂一本像《本草纲目》这样的古代科学专业书籍是很难的。此时的读者需要一个入门介绍者。我写《〈本草纲目〉通识》的目的就在于此。我在书中告诉大家《本草纲目》到底是在讲什么内容,将其作为本草学术之代表介绍给大众。”

  在《〈本草纲目〉通识》中,王家葵梳理中国本草源流及各时期的代表著作,详细剖析《本草纲目》的体例架构与版本沿革,还涉及了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药用经验,李时珍的生平、写作动机、贡献与不足,以及《本草纲目》中有趣的“冷知识”,令读者在兴味盎然中了解《本草纲目》的真面目。

  除了在科学上的价值,《本草纲目》的文字也有很高的审美度。散文家舒飞廉曾撰文称其为“福柯式草木系谱学的研究,我也常将它当散文集来读,喜欢它考证的周密、材料剪裁得当与文字的精细。”

  王家葵也提到,《本草纲目》不仅是一本专业的古代药学著作,一本集大成的本草专书,还是一部记录古代文化的博物学宝典,具有“百科全书”的性质,记录了那个时代的科技、文化风俗、精神文明等诸多信息。诸如此类的百科知识,对于普通人提高人文素养非常管用,就像我们品读《诗经》《楚辞》,即使社会变迁,我们仍能超脱时间,体会到书中美感,《本草纲目》亦是如此。这些佳作代表着那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和人文的发展,因此,我们今天依然能通过这些古人留下的“标志物”,进入到那个时代的精神世界里去。

  王家葵是地道的成都人,60后。1986年他毕业于成都中医学院药学系,1998年取得医学博士学位,现为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药理教研室教授。在自己的医药学专业领域之外,王家葵在业余时间钻研书法篆刻、文献整理、历史掌故,发力甚深,成果斐然,出版有《神农本草经研究》《本草文献十八讲》《本草博物志》《陶弘景丛考》《近代印坛点将录》《近代书林品藻录》《玉吅读碑》等多部专著。与此同时,他还热衷发掘、讲解偏自然科学的传统典籍,善于以软文笔传递硬核知识。

  近日,封面新闻记者在成都宽窄巷子附近一家老茶馆,面对面采访到王家葵,听他详细讲述“本草”“通识”“专门之书”等等概念。他还谈到自己的学养来处,这么多年的研究、书写之路,谈到《本草纲目》中的博物之美,谈到他对“通识”写作的看法等等。

  出生于书香之家的王家葵,自小便喜欢亲近笔砚,会用自己零用钱用来购买劣质墨汁,在废旧作业本上恣意挥洒,或是随便找寻些石头来镌刻文字。1982年进入大学读书的王家葵,开始在当教师的母亲指导下正式练习书法,还到处寻觅和阅读各类碑帖以及书法理论书籍。更关键的是,在母亲的带领下,王家葵结识了著名文史学者朱寄尧先生,得到其认真指导。

  朱寄尧是蜀中名儒林思进,曾任四川大学外文系教授,是传统文化功底极深的老派学人,工书画,能篆刻,精于诗词赏鉴。在与朱先生的点滴交谈中,王家葵的文学素养大幅提升,不仅对书法篆刻的认知更为深入,在其他文史领域也积攒下累累硕果。“我之所以能够在文科领域,比如本草文献、道教历史、金石考鉴方面取得一点点成绩,完全得益于恩师朱爷爷。”

  封面新闻:提到“本草”这个词,看起来很简单,但细想又似乎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请您为读者讲述一下呢。

  王家葵:“本草”不是我们今天说的草本植物,也并非日常生活中听到的“本品含天然本草精华”,而是泛指古代药物著作。

  “本草”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名词,它是一个古代药物著作命名的专有名词。在《汉书》中有两处用例。一见于《平帝纪》,提到“本草待诏”,按照颜师古注释:“谓以方药本草而待诏者。”这里的“本草”略相当于“药物学”。另一处见于《游侠传》,说楼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既言“诵读”,则专指药学书。

  “本草”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清代《书本草》专门对“本草”二字有单独的解释,书中提到我们的药物主要来源于动物、植物、矿物三大类,可是在动物、植物、矿物三大类里,植物类属最多,“以草为本也”,因此,便用“本草”来作为药物书的代名词。从汉代《神农本草经》以来,许多药物学著作直接在书名中嵌入“本草”二字,比如《本草经集注》《新修本草》《本草拾遗》《本草音义》《日华子本草》《开宝本草》《嘉祐本草》《本草图经》《证类本草》《本草衍义》《本草备要》《本草从新》,当然也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本草纲目》。

  王家葵: 《本草纲目》既是传统本草学的顶峰,也是现代中药研究的发端,无论是1920年代陈克恢先生关于麻黄的现代研究,还是获得诺贝尔奖的屠呦呦老师青蒿素成果,《本草纲目》都是研究出发点之一。《本草纲目》在释名项不仅罗列该药异名,还对名称来历予以诠释,所以该项实际兼具《尔雅》《释名》两书的性质。

  李时珍在释名中充分利用语源、语音、语义,推考药名来历,不仅局限于词汇学、名物学,也涉及自然科学多个领域。举个小例子,解释“豌豆”的得名:“其苗柔弱宛宛,故得豌名。”集解是汇集诸家的注解,并能够决疑解纷,给出自己的看法。比如杜若是《离骚》中经常用来比兴的芳草,《九歌》说“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杜若显然是一种用来持赠的香草,但其究竟是何物种,注释家一直没有定见,本草经也是异说纷呈。

  《本草纲目》集解项备列诸家意见以后,李时珍结合文献和实地考察,认为就是高良姜,后世基本采纳李时珍的意见,以杜若为姜科植物高良姜之类。所以,我非常乐于用“通寒温药性,识草木雅名”来概括这本书。前一句出自《汉书·艺文志》经方类解题,是药学书的本意,后一句是孔子的话“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本草与文化的联系正在于此。

  王家葵:其实,中国本身也有博物学的传统。以现在的学科分类标准而言,博物学更偏向于自然科学里的“杂学”,即包括天文、地理、生物、历史、人文等各式各样的综合知识。孔子曾言的“多识于鸟兽草木虫鱼之名”也代表了古代的博物传统,因此,对于“博物”的研究,东西方是相通的。但中国的博物学发展有属于自己的路径,中国的博物文化始终在文人之间传递,与西方的博物学最终形成的自然科学体系并不同。本草学并不是博物学,但是到宋代以后,越来越多的博物学传统逐渐被本草学家例如李时珍所继承,他们乐于在自己的本草著作里吸纳博物学元素,只要与这个药物有关的天文、地理、历史等知识,他们都愿意收录在书中,这也体现了中国的博物学传统。

  王家葵:本草学并不是我专业学习的内容。我的专业是现代药理学,即研究现代药物的作用和原理。比如阿司匹林对病人有哪些好的或坏的作用,它为什么能产生这些作用?诸如此类对药物发挥作用的原因的研究。古代的本草学和现代药理学有一定关联,它可以算作古代的药理学,但仍然与现代药理学有较大区别。

  封面新闻:学者在向大众传播知识的时候,如何做到既能通俗易懂同时又深入古籍核心不失去专业水准,这两者的兼顾应该比较难吧?

  王家葵:如何顾及读者知识背景,且不失专业品位地介绍经典,将读者的兴趣加以升华,写成所谓的“大家小书”,确实不简单。在《〈本草纲目〉通识》中我也竭力尝试,用读者能听懂的语言“讲故事”,而不是堆砌概念,故作高深地自说自话。在具体的方法上,我会特别注重把事情的由来解释清楚,对读者们可能在阅读中产生的问题预先作出回答,并设定好表述语气,让行文不产生歧义。同时,科普离不开讲故事,我会用讲故事的方式吸引读者。例如在《〈本草纲目〉通识》的引言部分,我以李时珍的错版纪念邮票的故事引入,渐渐就激发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

  封面新闻:我发现,能写专著的专家或许并不难找,但能在学术上有深厚功底同时又善于向大众表述的专家就比较少见。

  王家葵:是这样的。比起专业写作,我觉得这类通识写作其实难度不小。因为这类书籍更应要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你要尽量给读者扫清晦涩的障碍,但同时也不能降低文字的专业度。有时候你为了想好句子本身,为了找到这个切入点而思考许久。保持文字的流畅度是较难的事情。许多专家为了写作的严谨性,他的措辞就运用了很多限定词去堆砌,读起来语流容易不顺畅,容易让读者“味同嚼蜡”,因此,对语言文字的训练需要引起重视。尤其是一些偏技术性的书籍,普通人不会感兴趣,导读也有难度,这就需要高手来做导读——既要专业,同时也要让大众能“够得着”。写作既要专精,还应不失广博。

  王家葵:除了近期做明代《救荒本草》的资料整理工作之外,在通识系列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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